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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程宗崇声音挺小,叫不住顾蒙耳朵尖,另一边话还没说完,转头吼道:“程宗崇你当我聋吗?灌不着边爷我就搞你!”

    程宗崇闻言捂着胸口往后撤:“说什么呢,我可是直男,你竟然想搞我?!”

    “滚犊子!我又不瞎。”顾蒙骂了一句又回去说自己的话。

    程宗崇脸上的惊讶来去飞快,笑眯眯地又重新凑到边榆身边:“不管他。”

    顾蒙在隔壁订了ktv包房,还是这几个人,边榆本以为顾蒙今年生日只一顿饭就没了,顾蒙嬉笑:“不至于,反正就这几个人。”

    这时候走就太扫兴了,边榆这段时间一直没得空好好休息,一个人坐在角落听着骰盅摇晃,顾蒙吆喝声一如既往的大,程宗崇骂骂咧咧地下注,另一边不知道是谁鬼哭狼嚎什么歌,没什么调。

    在这样嘈杂的环境里,边榆意识竟然也能朦胧起来,可能真的是太累了,又睡不踏实,迷迷糊糊间他隐隐听见有人说:“我靠你竟然跟苏家老小扯一块去?那小孩还大学呢吧,苏家要是知道不得扒了你的皮!”

    “谁扒我皮?不过是沾了个苏姓,常年混迹在边缘连苏珉沅都不如,苏珉沅那么牛逼苏家都看不上,你觉得苏家会为了一个被忘在脑后的私生子出头?更何况我不是还没搞到手?”另一个人笑声轻蔑,搓了搓手,“等会儿那小孩儿过来你们悠着点,可惜没苏珉沅好看,这苏家的血脉真是都沾了当妈的光,苏珉沅他妈怎么就没多生几个。”

    边榆眼睛倏地睁开,意识清醒,终于分辨出说话的人是谁——说来边榆和这人打过几次交道,都是在赛车场,有点背景,但不多,因为在机车改造上有些别出心裁的想法,所以和顾蒙走得还算近,顾蒙过生日邀请他并不意外。

    边榆站了起来插着兜往外走,顾蒙看见问:“边爷干嘛去?”

    屋子很吵,顾蒙的嗓门比背景音乐还大,一嗓子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边榆身上。

    边榆脸色有些白,面无表情地说:“放水。”

    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包间。

    站在洗手池前边榆点了根烟,他没喝几口酒,也并不是真的为了放水,不过是听着那几个人说话有些烦,看着顾蒙的面子不好发作,后来又觉得自己的情绪无凭无据,毫无立场,如此就更烦了。

    隔间里窸窸窣窣不知道是什么动静,反正不是干厕所应该干的事儿,这种地方尤其是半夜脏得很,边榆抽了几口烟就待不下去了,正打算离开时身后突然砰地一声。

    是撞击隔间门的声音,紧接着一个人“嘘”了一声,低声骂道:“卧槽你轻点,姓曲的小子刚进去,你要是不想死就别搞那么多幺蛾子,苏老五特么就是没有心的狗东西,姓曲的他都不救,你以为他会救你?收拾收拾赶紧滚,这段时间都别回来了,有多远滚多远。”

    第85章

    厕所门隔音很差, 隔壁包间正在扯着嗓子唱《死了都要爱》。

    大冬天里孟青穿着一件黑色衬衫,扣子开到胸口,嘴里叼着一根烧了一半的烟。

    “我说。”他拍了拍面前之人的脸,他们统共就见过两面, 对方是个精瘦年纪不大的青年, 一头黄毛一眼就知道老早入了社会没学到什么好东西。

    ktv的氛围灯一向暧昧, 连厕所也不例外,黄毛被拍了脸也不知道反抗, 垂着眼皮手里紧紧抓着什么东西。

    “我说你到底听没听见我的话。”孟青不耐烦地又推了下黄毛,“我让你滚听懂了吗。”

    黄毛身后就是厕所门已经退无可退,如此这般再被推动作小了很多,耸着肩膀依旧低着头。

    孟青看着黄毛的怂样“啧”了一声:“你自己不滚到时候什么下场可别怪我提醒你。”

    说孟青打算要走, 黄毛这时拉住了孟青的衣袖。

    厕所隔间还算宽裕,两人刚好能够并排而立, 黄毛依旧低着头,似是自言自语:“我现在摘不干净了,跑哪都摘不干净了, 万一曲淮出来, 不,万一曲淮身后的人抓着我……我们, 咱们一个都跑不掉, 孟哥,孟青,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!”

    砰——

    刚刚站起来的黄毛又被狠狠推到了门上,后脑勺重重撞向木门, 黄毛吃痛表情有一瞬间扭曲,而更让他难受的是脖子上的力气, 指甲掐进皮肉带走挤压出更多的空气,黄毛双手无助地抓着脖子上愈发收紧的手却只是徒劳。

    脚下渐渐腾空,黄毛的脸涨红再到青紫,后来舌头出来一半孟青才松了手。

    骤然脱离黄毛直接坐在了地上,孟青垂眼看着他:“管好你的舌头,我们虽然拿钱办事,但拿钱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福享受,苏家老五不是个好东西,让你滚是对你好,你别不识抬举,沾了那些东西被发现后你下半辈子也就只能在里边了,更何况若是顾家知道当初顾蒙的事还有你一份子,你猜你在里面能活多久?你知道的那么多,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,你猜苏家老五会不会放过你?”孟青一顿,声音没丝毫收敛,阴魂似的围绕在黄毛耳边,“苏珉沅会要你的命——”

    哐——

    巨大的声响在那句话尾音还没来得及落地时衔接而来。

    上锁的厕所门突然毫无预警地向内倒,一旁的孟青下意闪避,但坐在地上的黄毛就没那么好运了,厚重的门直直砸向他的脑袋,紧接着偏离到一边,坐在地上的黄毛头在地上打了个滚,也不知道碰到什么东西一手湿漉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