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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我只是想问一下,你知道朝生暮死么?”

    古里眼睛微微睁圆,眼底闪过一丝诧异,一字一顿:“朝、生,暮、死?”

    傅凛知眯了眯眸:“你听过?”

    古里摇摇头,又点点头,努力放慢语调吐字清晰一些:“窝在树上见过,这四一种很厉害的蛊毒,种蛊的人,会死的很痛苦。”

    傅凛知眉眼一凛:“有法可解吗?”

    古里迟疑着,眼神欲言又止:“有,但很难,中了这个蛊的,没有人能活下来。”

    阿满瞪大了眼:“怎么可能!不是找到赤莲草就行了吗?”

    虽说赤莲草极为稀有,可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弄到,怎么可能没有一个人活下来?

    古里有些惊讶他们连赤莲草都知道,惊讶片刻后,认真解释起来:“赤莲草的确是其中一位必不可缺的药柴,但光有它还不够。”

    傅凛知神色一冷:“还需要什么?”

    古里摇摇头:“你们知道,朝生暮死的诞生是因为一对恋人,男的生了怪病,女的给他求来了朝生,代价是自己的身体逐渐枯竭,结果男的病好,却变了心。”

    “女人又求来了暮死,下在男人身上。”

    再次听到这个故事,虞甜恍若隔世,她扬唇笑了笑:“说到底,朝生暮死,不过是一个痴情女子为自己编织的一场黄粱美梦罢了。”

    除了傅凛知和季明轩,其他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故事,纷纷露出憎恶的表情:

    “那负心汉太可恶了!他重病,妻子为他四处求药,甚至付出了惨痛代价,结果他一病好,竟然变了心,另寻新欢!”阿满听得义愤填膺。

    女人能理解女人,每每听到这种故事,总是代入感极强。

    阿苏痛斥:“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!”

    惊蛰冷着脸点头:“的确如此!说畜生都抬举这狗男人了!”

    在场的男性纷纷不敢说话。

    古里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,他摇了摇头继续:“朝生,是女子对丈夫深沉的爱,暮死,是遭受背叛后她浓烈的恨。传说中,她死后也不甘心,留下了恶毒的诅咒,中了此蛊者,若非真心相爱,爱到愿意为了对方去死,则药石无医。”

    “然而这世上有谁能保证,自己爱一个人,爱到愿意为他去死呢?所以即便有些人找到了赤莲草,也解不了蛊。”

    古里说完这话,气氛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

    是啊,有谁能够保证,自己能够爱一个人,爱到为对方献出生命呢?

    这简直是无解。

    人性都是自私的,在不危及到自己的利益的前提下,或许可以为了对方做任何事,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,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毫无芥蒂。

    多可笑,那名女子被伤透了心,所以不信人间有真爱,定下如此惨烈的诅咒。

    她至死都被困在一个“爱”字里。

    在场的女子都很能理解,付出真心却得不到相应的回报,反而遭到背叛,真的是一件让人很绝望的事。

    她定下如此决绝的诅咒,又何尝不是在警告世间女子,不要像她一样,一生都被困在一个爱字里。

    世间美好的风景有很多,你来这世间一趟,应该去看看花是怎么开的,河流往哪个方向流,万物如何生长,而不是拘泥于小小的情爱。

    众人的目光不自觉在傅凛知和虞甜身上流转,一时之间没人敢说话。

    傅明礼忍不住攥紧了虞甜的手,担忧的目光望着二人,眼睛都红了一圈。

    两个当事人却若无其事的模样。

    虞甜反而冲着大家安抚一笑:“干嘛都这副表情?事情还没有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,走一步看一步嘛,别担心,总会迎刃而解的。”

    傅凛知唇角一挑:“别搞的我们好像明天就要死了一样。”

    两个主人公看起来完全没受到这个噩耗的影响。

    其他人不禁怀疑是不是他们太小题大做了?

    古里这才恍然大悟,眼里闪过一抹震惊:“你们中了朝生暮死?”

    虞甜微微一笑:“看不出来吗?”

    古里摇头。

    中了这蛊相当于身患绝症,说不准哪天就要死了。

    他从未见过绝症患者的精神状态如此好的。

    古里想了想,眼里闪过一丝惋惜:“节哀。”

    阿满没好气道:“喂,你个芝麻汤圆会不会说话呀?这还没死呢,你让谁节哀!”

    “芝麻……汤圆?”古里费解地皱起眉,大概也意识到自己不太会说话,干巴巴道,“抱,抱歉。”

    虞甜则表示自己和傅凛知根本没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此时季明轩也抽完了签回来,大大咧咧的他没察觉到气氛的怪异,乐呵呵道:“猜猜小爷抽中了几号?”

    没人回应他。

    季明轩摸了摸鼻子,也不尴尬:“哈哈,没想到吧,是乙二!跟我比试的好像是那个用毒的?”

    阿满闻言满脸绝望:“一抽就抽到个地狱级别的难度,你这是什么运气啊?”

    还乐得跟二傻子似的,真不知道他脑子里装的什么。

    季明轩轻嗤一声:“很难吗?对我来说小菜一碟,好吗?”

    虞甜眉头微皱:“那人用毒的确厉害,且招数阴损,不得不防。”

    她接触过这些,对其有一点了解。

    老头曾说过,医毒不分家。